第一章 (5)
關燈
小
中
大
婭。
“你們兩個一直掛在舅舅身上他也會累的。”
揉了揉女兒的頭發，西爾維婭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自家的兄長，斯佩蘭薩立刻會意，“辛格莉德乖，舅舅還有事要和媽媽談，等我們談完了再陪你們好麽？”
兩個孩子看了看斯佩蘭薩又看了看自家母親，最後點了點頭。
“舅舅不能騙我們哦。”
斯佩蘭薩點點頭，然後讓部下帶兩個孩子去了一早就給他們準備好的房間，自己則是帶著西爾維婭和塔爾波去了他的書房。
“能讓你拋下凡希格雷塔跑來找我，是發生什麽事了麽。”
斯佩蘭薩也沒和自家妹妹多寒暄——畢竟兩人一直有在通信，再加塔爾波在西爾維婭的默許之下也經常與斯佩蘭薩聯系，所以兄妹二人雖然一直沒見面，但是對彼此的近期狀況倒也是了解。
“啊，是有點事想找你幫忙。”
西爾維婭點點頭，也沒有和斯佩蘭薩兜圈子直接就承認了。
雖然她答應給斯佩多一方提供武器，但是武器的來源畢竟還是在斯佩蘭薩那裏，之前她還在西西裏島的時候斯佩蘭薩定時供應著艾琳娜向她訂購的武器，然而這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
跟何況Sivnora也和斯佩多站在一邊，以斯佩蘭薩對Sivnora的厭惡，如果什麽都不說就在短期內從他那裏大量地拿貨再與斯佩多進行交易，勢必會引來斯佩蘭薩的不悅。
“和彭格列有關？”
“塔爾波應該和你說過了，我前陣子和戴蒙·斯佩多見過面的事。”
西爾維婭看了看站在門口的塔爾波，輕描淡寫地說道，“他想和我繼續幾年前的生意。”
“我記得那時候你從我那裏拿的貨雖然最終都是交給彭格列的，但是和你直接對面的卻是那個艾琳娜公主吧，”斯佩蘭薩摸了摸下巴，“也難怪……他會跑來找你。”
就算眼下斯佩多的選擇眾多，但是就憑西爾維婭當年和艾琳娜公主的那份交情，斯佩多最終也會找西爾維婭來幫忙，更何況是他現在急需武器供應？
西爾維婭沒有答話，但是斯佩蘭薩卻是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
“那麽，你應該從那個男人那裏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了吧。”
彭格列的內亂他也有主意，雖然旁人就算知道了不一定能夠猜測到結果。但是斯佩蘭薩卻很清楚，這場內亂無論過程如何，最後一定是以Sivnora上位而告終，想來西爾維婭也清楚。
以他對西爾維婭的了解，她不一定會向斯佩多要錢，但是一定會向他要別的東西。
比如承諾。
“嗯。”
西爾維婭點點頭，對於斯佩蘭薩一眼就看穿了她和斯佩多正常交易的過程並不感到意外。
斯佩蘭薩可是比斯佩多更深谙貴族之道。
要論老奸巨猾，斯佩蘭薩絕對是各中翹楚。
“你怎麽說？”
“對於自家妹妹的生意，我這個做哥哥的自然是會支持，”斯佩蘭薩那一雙玫瑰色的雙眼中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至於報酬的話……戴蒙·斯佩多承諾於你了你想要的，那麽你也給我一個承諾吧。”
西爾維婭有些奇怪地看著自家兄長，不知道他打的是什麽主意。
“什麽？”
“作為替你提供武器給斯佩多一派，我要你答應我……”他一字一頓，緩緩地說道，“永遠也不許告訴Sivnora，那對雙生子是你和他的孩子。”
西爾維婭瞪大了雙眼，她來之前也有想過斯佩蘭薩會提什麽要求，可她卻沒有想到斯佩蘭薩提的會事這麽一個要求。
現在雙生子的存在在凡希格雷塔中也只有幹部級別的人才知道，如果Sivnora發現了雙生子的存在，而她卻不能告訴他兩個孩子是他們的骨肉的話……
“你還真不愧是貴族的代表。”
西爾維婭看著自己兄長似誇似諷地說了句，表情卻很快恢覆了平靜。
“我只接受……”
“我答應你，”西爾維婭打斷了斯佩蘭薩接下來要說的話，“一直到我離開，都不會告訴他這件事。”
她之所以會答應得那麽快，說到底還是因為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她知道Sivnora一旦登位，就算他們之間的夫妻情分再深，也會因為家族的事情而消磨殆盡。
是的，她可以替Sivnora登位提供一切援助，卻不會將凡希格雷塔也送給他。
那一日斯佩多提出來的事情其實她也不是從未考慮過，只是她對斯佩多說的也未必全然不是真話。
“答應得真爽快我都快懷疑是不是其中有詐了，不過看你的樣子，你應該也是考慮到了那件事情了吧，”斯佩蘭薩仔細地打量了西爾維婭好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嘆了聲氣，“算了，我相信你也有分寸。”
西爾維婭曾經答應他，絕不會將凡希格雷塔也當作禮物雙手送給某人。現在她答應了他的這個要求，想來因為這件事的緣故。
在和斯佩蘭薩談完了這件事的次日，西爾維婭便帶著兩個孩子趕回了凡希格雷塔主持大局。
就在西爾維婭回到了凡希格雷塔本部之後不久，便有人主動通知她彭格列內戰的事情——還不止一人，西爾維婭也沒有做什麽多餘的事情，只是繼續給斯佩多一方提供了幾次武器，順帶著讓手底下的人安分一點。
一直到了一八七七年春末夏初，彭格列的前任首領Giotto退位、彭格列二世登位的消息終於傳進了她的耳中。
至此，就算其他各方勢力對這場彭格列內部大換血的始末再怎麽糊塗，但是聽到彭格列二世登位——尤其是這位新任首領在此之前是彭格列特別辦公室的首領的事之後，有件事情卻是彼此都心照不宣的。
那便是獨屬於彭格列的時代，將就此來臨。
我們
Sivnora登位之後有不少事情要做,比如說與前任的交接工作、比如鎮壓那些原本屬於Giotto一派的家族成員、又比如說處理和其他家族的關系。
畢竟如今他已經是整個彭格列家族的首領而非當年的那個特別辦公室的首領，加上他曾經的那一系列舉動,許多人忌憚著Sivnora的勢力卻又不敢與他為敵，除了處心積慮地討好他外，便是想方設法地想要除去Sivnora。
不過更多的家族都和凡希格雷塔一樣處於觀望的狀態，既不討好也不主動去招惹，不過雖說如此，卻也只有少數首領有著與西爾維婭一樣的好心態。
比如說基裏奧涅羅的首領謝匹拉。
西爾維婭與謝匹拉上一次見面還是在Giotto的婚禮上,如今算起來也可以說是有好一陣子沒見面了。
所以就算她事先沒有和西爾維婭打過招呼，在聽見了她的名字之後西爾維婭也還是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讓手下將謝匹拉請到了會客室。
與之前的情況不同，這一次謝匹拉的身邊除了西爾維婭早已司空見慣、一旦她沒有在謝匹拉身旁找到就覺得不習慣的阿爾法之外；還有一個穿著襯衫馬甲、帶著帽子看不清面貌的人,西爾維婭只能從對方的體形中判斷出他是男人。
“許久不見，西爾維婭。”
看見西爾維婭進屋，謝匹拉和他身邊的男人立刻起身，然後由謝匹拉開口說道。
西爾維婭在看見這個男人之後，也猜出了這次謝匹拉會來找她很有可能是和這個不明身份的男人有關，只是她也想不出有誰能夠勞動謝匹拉親自走一次。
壓下了心中的疑惑，西爾維婭只當作自己沒有看見那個男人，轉而向謝匹拉微笑著點點頭。“好久不見，謝匹拉，”這麽說著，她上前與好友短暫擁抱了一下，“看來你最近過得不錯。”
“你也是，不過看樣子薩格利菲和辛格莉德那兩個孩子應該會讓你感到很頭疼，”謝匹拉笑著對西爾維婭這麽調笑了一句，“不過你放心，他們並不會成為你的負擔。”
西爾維婭像是察覺到了謝匹拉話中的含義，於是輕笑著回應。
“就算是，那也是甜蜜的負擔。”
她與Sivnora夫妻分居了這幾年來，支撐著她的除了家族之外也就只有兩個孩子了。可以說在西爾維婭的內心中，他們才是她真正的精神支柱。
“看來也是，”謝匹拉點點頭，然後像是察覺到她們冷落了自己身邊的人之後，立刻開口說道，“說起來我今天來找你，其實還有另一件事情。”
這麽說著，她扭過頭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後的阿爾法，阿爾法見狀立刻點了點頭接著向門口走去。
西爾維婭明白了謝匹拉的意思，於是也示意跟著自己一起來的塔爾波離開。
她相信謝匹拉是不會、更沒有理由來害自己。
等到兩人的部下都離開之後，西爾維婭向那個坐在謝匹拉身邊的男人看去，而對方像是註意到了西爾維婭的眼神，在她的視線下摘下了帽子。
“誒？！”
在看見之前被帽檐遮住的那張臉之後，就算是這些年來在通常情況下都能夠維持冷靜的西爾維婭也忍不住低呼出聲。
因為對方那張她熟悉的臉
“好久不見，西爾維婭。”
對方這麽說著，臉上帶著她熟悉的溫和笑容，聲音也一如西爾維婭記憶中的那般可以安撫人心。
“……的確是很久不見了，”西爾維婭看著對方突然覺得自己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或者說用何種表情、何種語調去應對。
“Giotto。”
就算沒有直接插手彭格列的內戰，可她怎麽說也算是暗中推了一把斯佩多一派的人，面對著被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買家”聯手推下臺的人，西爾維婭覺得Giotto沒有一槍把自己斃了已經算得上是好脾氣了。
——更別提像現在這般毫無芥蒂、一如多年不見的老友一樣向自己打招呼。
也就只有Giotto能做到這樣。
“你不必這麽緊張，西爾維婭。”
Giotto像是看出了西爾維婭的尷尬，於是笑著安撫道，“我又不會吃了你，更何況現在我們是站在你的地盤上，我還想活著離開這裏。”
西爾維婭看著Giotto，發現他是真的毫無芥蒂之後，這才扯出了一個笑容，“放心吧，在這裏殺了你我害嫌處理屍體和血跡不方便。”
這麽說著，西爾維婭轉而去看謝匹拉，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她想知道傳說中一卸任就消失不見的彭格列前任首領——或者說彭格列一世為什麽會和謝匹拉一起出現在這裏。
在凡希格雷塔的總部。
“這件事還是讓我來解釋吧。”
Giotto註意到了西爾維婭看向謝匹拉的眼神後開口說道，既然謝匹拉已經帶他來到了這裏，他無論作為男人還是作為一個委托者都不能將所有的事情都推給謝匹拉。
“事實上我今天過來找你，是為了這個。”
這麽說著，Giotto從懷中拿出了一個西爾維婭極其眼熟的盒子，他將盒子打開然後放到了茶幾上，接著向前一推，將打開著的盒子推到了西爾維婭的面前。
“彭格列指環？”
西爾維婭在盒子打開之前就已經猜測到了裏面放著的究竟是什麽，畢竟這一套七枚的指環從設計一直到完工都是由她親自制作的，剛開始設計圖紙的那些天她連晚上做夢都能夢見這些玩意兒，自然不會感到陌生。
只是……
“你把這個給我做什麽？”
這套指環一開始並沒有定下名字，只是當外人看見這些指環出現在Giotto和他六位守護者的手中之後，便有了這麽一個稱呼。既然這在外人眼中已經成為了彭格列的象征，那麽事到如今再交給她還有什麽意思。
更重要的是，她答應制作這套指環、甚至推Sivnora上臺，就是為了要讓Sivnora名正言順地戴上這枚指環、逃脫成為彩虹之子的命運。
現在Giotto把這關鍵物品交到了她的面前，豈不是讓她一切的努力都前功盡棄？
“制作這些指環的玉石謝匹拉曾經告訴過我是什麽東西，如果只是我個人倒也罷了，只是我現在已經不是彭格列的首領，更不能拉著G他們和我一起支撐這些玉石所需的力量，”Giotto緩緩說道，“所以我思來想去，也就覺得這些指環只有交給你來處理才是最恰當的。”
“我並不是這些石頭選中的人，這些石頭在我手中也全然沒有任何用處，”西爾維婭對上了Giotto的雙眼緩緩說道，“如果它們不承認我挑中的人，那麽就算你把處理權交給我也是枉然。”
“如果長時間裏這些指環都沒有主人，那麽會發生什麽想必謝匹拉你比我更清楚。”
謝匹拉搖了搖頭，“這些早在你制作這兩套指環之前便已經註定好了。你是唯一可以制作這兩套指環的人、我和Giotto先生是這兩套指環第一任的主人，而你接下來的決定也是既定的。”
“這是也是命運麽？”
西爾維婭語帶嘲弄地問了一句。
“是的。”
謝匹拉看著西爾維婭說道，那一雙藍色的眼中倒映著西爾維婭的身影，可西爾維婭只覺得那雙眼深不可測，像是看透了一切又像是將一切全部包容。
“這就是命運。”
“命運啊……”西爾維婭嘆了聲，“似乎我們每一次聊天總少不了這個詞呢，謝匹拉。不過算了，我也無意成為反抗命運的勇士。”
西爾維婭又看著一旁的Giotto，他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容。
她並不知道這個男人對於自己的部下和侄子聯手將他推下臺做何感想，但她聽見的真相中說的是Giotto主動讓位。以Giotto的人格和平時的行事作風來看，他會這麽做說到底還是因為不想與他們為敵，所以最後選擇主動離開。
——溫柔的男人。
只可惜如今的地下世界中已經容不下這麽幹凈的存在，或許這也是Sivnora選擇與斯佩多合作、將自己的叔叔逼下位的原因。
“那麽，你希望我怎麽做呢？”
“我和下任首領交接的時候，已經對他說過我將這套指環轉贈的事情了。”
Giotto說道，他的語氣固然溫和可是聽不出什麽喜怒，西爾維婭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沒有去提Sivnora的名字，所以才用了“下任首領”來代指他。
“現在我已經將這套指環封印，如果你不願留著這套指環的話，就煩請你幫我一個忙，將指環進行分割，”Giotto平靜地說著足以讓無數人驚訝的話語，“在下一位能夠真正擁有它們、被它們承認的主人出現之前，就讓它們以單純的家族證物的形式存在吧。”
聽到Giotto話，西爾維婭也意識到了Giotto其實早就明白她接下來會做的事情。會選擇將指環分割成兩部分，也不過是為了避免諸如這次奪位的事情在彭格列的後世中繼續發生。
就是不知道彭格列的後代會不會為了奪取這即將成為兩份的指環而發生爭鬥。
“那麽這件事，二世也知道麽。”
同Giotto一樣避免了對Sivnora的直接稱呼，西爾維婭最終也選擇了用這麽一個稱謂，可接下來Giotto的回答卻讓她在短短不到一個小時之內，不知是第幾次的驚訝。
因為Giotto說，“這是我主動退位的唯一要求。”
我們
西爾維婭想,Sivnora既然會答應Giotto的這個要求，也就是意味著其實他並不知道這七枚指環的重要性,只把這當作是一種身份的證明。
這或許也是Giotto想要的效果。
對於Giotto欺瞞了他的侄子、她的丈夫的這一做法，西爾維婭倒並沒有太大的反感——相反的，她對此甚至還非常讚同。
她的目的很簡單，只是想讓Sivnora成為這由那七塊玉石做制成的指環的持有人。
就算並不是能夠完全擁有，但只要他持有著這套指環，一時之間某人也不能拿他怎麽樣。
現在Giotto無論是出於降低指環的力量、還是為了方便指環的分割而對這七枚指環進行的封印,這對於Sivnora而言無疑都是有益的。
至少他所需要支付的代價變少了，但是相對的……
“你支付了所有的代價？”
西爾維婭也拋下了兩部分指環Giotto想交給誰來保管的問題，立刻想到了這麽一件事情。
百慕達他們那些奶嘴持有者因為是最早一部分被找來支撐這七塊玉石一角的人，所以並不能夠像指環持有者一樣維持著成人的身體而老化、死亡。
但是這並不等於指環的持有者就不必付出相應的代價。
“是呢……”Giotto見西爾維婭如此敏銳也明白她知道一切的事情,於是並沒有隱瞞她，而是點點頭承認了，“就可惜要拖著G他們一起下水了。”
剛才Giotto還說他現在已經不是彭格列的首領、不能再拖著G他們呢一起受罪，現在又說只能拖著G一起下水，西爾維婭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向謝匹拉看去，卻在那雙藍色的眼中發現了什麽。
“等等，你們該不會是以靈魂為代價了吧？！”
能夠封印玉石的力量基本上可以不去考慮，可就算彭格列指環只是那七塊玉石近三分之一的存在，但是想要封印這套指環也並非是什麽容易的事情，更不可能是隨便哪個人就可以做到的。
Giotto和他的六位守護者是被這七塊玉石同時承認的人，那麽想要做出這麽一個強而有效的封印，也就只能以他們的靈魂為代價。
也難怪Giotto會說出如此自相矛盾的話。
他不想連累他們，是不想讓他們在離開彭格列之後繼續陪著他成為指環的支柱、消耗他們的生命；可為了彭格列的未來著想，他又只能拉他們下水，以死後的靈魂為代價。
“果然和謝匹拉說得一樣，還是被你發現了。”
Giotto說道，聲音中多了一些苦澀，似乎是因為將友人集體拖下水的緣故。可西爾維婭覺得更令Giotto覺得內疚的，應該是他的那六位守護者都支持了他的決定——可能還是無條件地答應了他。
“血緣或許會斷絕，只是家族的羈絆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斬斷的，這點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才是，”曾經親眼目睹過了彭格列溫馨日常的西爾維婭說道，對於這一點她並不感到奇怪。
這也是Giotto天賦的人格魅力。
“就算現在分道揚鑣，甚至至死都不能再相見，但是並不代表你們的情誼會就此結束。”
“你是他們認定的首領，就算你離開了彭格列，他們也依舊是你的同伴，能夠擁有那麽多可以與你共進退的友人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
西爾維婭低聲說著，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自己除了這麽一番話外還能再說些什麽。
“往好處想，說不定你們百年之後還能再聚首不是。”
“原本只是想麻煩你幫忙的，沒想到到最後居然還被你安慰了，”Giotto無奈地笑笑，之前存在於眼底的陰霾也消散了不少。
“說起來……”
西爾維婭終於想到了自己先前的那一個被擱置的問題，“如果將指環分成兩部分來保存的話，那麽一半肯定是會交給首領持有的，那麽另外一部分呢？”
Giotto像是早就猜到西爾維婭會這麽問，而他也似乎是在這個問題上認真考慮了許久。
“我打算交給門外顧問來保管。”
Giotto僅僅只是這麽一句話，也足以讓西爾維婭得到充分的信息了。
比如說門外顧問在決定下任首領的問題上擁有一半的——甚至可以說是和首領平等的權利，如果首領和他欽定的門外顧問在決定下任首領的問題上持有不同的意見，那麽就算是意見不同也不至於鬧得太厲害。
只要沒有出現第二個斯佩多或者Sivnora，應該就不會打起來。
“我沒記錯的話，Giotto你的門外顧問應該是阿諾德吧？”提及阿諾德這個她往日的友人兼死對頭，西爾維婭第一反應便是和阿諾德玩貓捉老鼠至今的娜羅，“不過我想他現在應該也沒有要繼續當下去的意思吧？”
Giotto離開之後的彭格列，對於他除了斯佩多以外的守護者基本上就沒有什麽意義了，他們這些說起來是桀驁不馴實際上古怪異常的人之所以會聚到一起還是因為Giotto的緣故。
其他人倒也罷，只是對於阿諾德來說，沒有了Giotto還存在著斯佩多的彭格列可能更是讓他反胃到了極點。
就算Giotto開口讓他留下來他都不會答應，更罔論Giotto自己都是主動離開的了。
“是啊，不過二世的門外顧問他已經決定好了。”
“是斯佩多麽？”
奧爾格應該是接管了Sivnora之前在的那個位置，西爾維婭看著整個特別辦公室也就只有他有那個能力了。
“不。”
Giotto搖搖頭，一旁的謝匹拉也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是你。”
“什麽？”
“我說，二世他決定的新任門外顧問，是你。”
Giotto倒是不覺得Sivnora的這個決定有多麽令人難以接受，要說Sivnora現在可以信賴、甚至可以讓他放心地交出彭格列下任首領一半決定權的人，也就只有西爾維婭了。
“我想這件事他可能之後會找你說，所以如果你答應的話，那麽只需要將一半的指環交給他就可以了。”
可西爾維婭想的就沒有Giotto他們那麽輕松了。
她之前已經對斯佩多談過她是絕對不會對凡希格雷塔松手的，可現在Sivnora卻這麽做了，她就算知道這是Sivnora對自己的信任，可還是忍不住去多想。
“你別想太多了。”
就當西爾維婭為自己的想法感到驚訝的時候，謝匹拉卻忽然開口，“相信他，就像他相信你一樣。而且你擔心的事情也不會發生的。”
“謝匹拉……我明白了。”
對於西爾維婭來說，謝匹拉的話語比什麽都好用，她想哪怕這只是謝匹拉在安慰自己她也認了。
就算一切是早就註定的，可路還是得自己走下去不是。
Giotto其實並不怎麽清楚西爾維婭的表情為什麽會突然改變，可超直感告訴他這和他之前的話語有關、和Sivnora的決定有關，“你也別想太多了，只有對你的感情他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雖然這麽說，但是Giotto也知Sivnora和西爾維婭之間的感情就算沒有變，但是他們現在的身份也註定了這兩人今後會產生許多身不由己的事情。
“我明白。”
西爾維婭應了聲也沒有再說什麽，一時之間會客室裏變得非常安靜，甚至靜謐到有些詭異。
“說起來，”西爾維婭見對面的兩人不再開口，自己也不想繼續在Sivnora的問題上談下去，於是草草地換了一個話題，“你之後有什麽打算？”
“雨月一直有和我提過他的家鄉，所以我們想去他的家鄉看看。”
談到了這件事，Giotto的表情似乎也變得輕松了許多，西爾維婭想他就算不去朝利雨月的故鄉，短時間內也不會繼續留在這個國家。
“除了你的夫人外，G也應該會跟著去吧。”
“嗯，G說如果我也離開了，那麽他在意大利也沒有什麽留戀了，還不如和我一起去外面走一回。如果日本真如雨月說的那般，就算是一直留在那裏也沒問題。”
“這樣啊……”
Giotto曾經說過G一直都在他的身邊，無條件地支持他每一個決定，所以對於這個西爾維婭並不感到意外。
至於其他人——朝利雨月就在日本，地主之子的藍寶應該不會離開意大利，納克爾據說前陣子去了梵蒂岡，至於阿諾德肯定是回到了他的國家繼續為他的那位“她”效力，就是不知道還會不會繼續找娜羅。
就剩下斯佩多一個人繼續留在彭格列。
西爾維婭忽然覺得有些悲涼，卻也知道團聚與離別素來就是人之常情，這些性格各異、沒有什麽共同點的人能夠聚在一起原本就是一個奇跡，現在Giotto離開了彭格列，他們走回了各自原本的軌道也是必然。
“說起來，”謝匹拉忽然再次開口，打斷了西爾維婭的傷春感秋，“我好久沒有見到兩個孩子了。”
她的話音剛落，門外便立刻響起了塔爾波的聲音。
“小姐，薩格利菲和辛格莉德午睡起了，現在正在您。”
我們
西爾維婭聞言下意識地看了一下鐘,卻發現就如塔爾波說的那樣，正好到了兩個孩子午睡起來的時間。平時這個時候她應該已經坐在了辛格莉德或者薩格利菲的床頭,今天兩個孩子醒來沒有見到她，回來找她也不奇怪。
“讓他們過來吧，正好我也想他們了。”
謝匹拉笑著開口替西爾維婭圓了場，然後轉過頭看向了Giotto，“我想Giotto先生應該也不會反對才是。”
“自然。”
Giotto點頭，他從來不是那種不給人留有餘地的人,更何況兩個孩子存在的本身就已經吸引了他。
——雖然過去的這些年他沒有刻意地去談聽過凡希格雷塔的事情，但是這兩個孩子的存在居然一點風聲都沒有走漏，想來是西爾維婭刻意隱瞞下來的。
就是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說起來我連他們的面都沒有見過。”
西爾維婭也知道這是兩人給自己臺階下，想著謝匹拉曾經對她說過的話,西爾維婭也沒有再說什麽，而是讓塔爾波帶著兩個孩子過來。
說到底她只是不想讓某人知道兩個孩子的存在，現在Giotto已經下臺、估計也不會再出現在某人的面前，西爾維婭覺得讓他見見兩個孩子也沒什麽問題。
——怎麽說Giotto也算是兩個孩子的長輩。
聽Giotto的語氣，他大概是去了日本之後就不會回來了，所以這一次見面可能也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見兩個孩子。
薩格利菲和辛格莉德過了八月就四歲了，尋常人家的孩子在這個時候還在與父母撒嬌。只是這對雙胞胎從小就沒有父親在旁照顧，再加上生長的環境又是這樣的地方——其實西爾維婭曾經也有想過要等他們大些再教他們某些事情，卻也明白凡希格雷塔的存在註定了他們的未來不會平和，她一直避諱著那些事情總不是辦法，於是很多時候談論一些事情也就沒有故意避開兩個孩子。
有時候其實就連西爾維婭自己也不知道這麽做是否正確。
“媽媽。”
門緩緩打開，西爾維婭也聽見了兩個孩子小跑的聲音，只是當他們看見屋裏還有其他人在時，立刻變得規矩了許多。
不過辛格莉德最後還是撲倒了西爾維婭的身上。
“午安，母親。”
比起活潑的孿生妹妹，薩格利菲雖然同辛格莉德一樣大，但是卻比辛格莉德要懂事成熟更多。所以他沒有向辛格莉德一樣向西爾維婭撲去，只是站在西爾維婭的身旁。
——不過西爾維婭也知道這是因為有外人在的緣故。
“抱歉，讓你們見笑了。”
揉了一下辛格莉德與她一樣金色的短發，西爾維婭向謝匹拉和Giotto笑笑。
“薩格利菲、辛格莉德，這兩位是謝匹拉阿姨和Giotto……”
西爾維婭頓了頓，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讓兩個孩子怎麽稱呼Giotto，畢竟從兩個孩子出生到現在她從未向他們提過任何與他們的父親有關的事情。
現在突然地向他們介紹他們父親這邊的長輩，西爾維婭總覺得有些奇怪。
這麽想著，西爾維婭向Giotto看了眼，卻對上了對方的笑容，於是心中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和Giotto叔叔。”
“謝匹拉阿姨好，Giotto叔叔好。”
兩個孩子立刻甜甜地地向二人打了一聲招呼，早有準備的謝匹拉笑著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禮物，西爾維婭想著如果她不是早就知道兩個孩子會來找她，可能也會主動提出要見兩個孩子。
只是在將辛格莉德的那份禮物交給她的時候，謝匹拉卻對她說了一句有些奇怪的話，這句話她曾經也對西爾維婭說過，然而時隔多年再次聽見，西爾維婭只覺得有些奇怪。
她說，“我的後代將來就麻煩你照顧了。”
不是她的孩子，也不是你們。
西爾維婭雖然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麽，但是以謝匹拉的能力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你們兩個一直掛在舅舅身上他也會累的。”
揉了揉女兒的頭發，西爾維婭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自家的兄長，斯佩蘭薩立刻會意，“辛格莉德乖，舅舅還有事要和媽媽談，等我們談完了再陪你們好麽？”
兩個孩子看了看斯佩蘭薩又看了看自家母親，最後點了點頭。
“舅舅不能騙我們哦。”
斯佩蘭薩點點頭，然後讓部下帶兩個孩子去了一早就給他們準備好的房間，自己則是帶著西爾維婭和塔爾波去了他的書房。
“能讓你拋下凡希格雷塔跑來找我，是發生什麽事了麽。”
斯佩蘭薩也沒和自家妹妹多寒暄——畢竟兩人一直有在通信，再加塔爾波在西爾維婭的默許之下也經常與斯佩蘭薩聯系，所以兄妹二人雖然一直沒見面，但是對彼此的近期狀況倒也是了解。
“啊，是有點事想找你幫忙。”
西爾維婭點點頭，也沒有和斯佩蘭薩兜圈子直接就承認了。
雖然她答應給斯佩多一方提供武器，但是武器的來源畢竟還是在斯佩蘭薩那裏，之前她還在西西裏島的時候斯佩蘭薩定時供應著艾琳娜向她訂購的武器，然而這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
跟何況Sivnora也和斯佩多站在一邊，以斯佩蘭薩對Sivnora的厭惡，如果什麽都不說就在短期內從他那裏大量地拿貨再與斯佩多進行交易，勢必會引來斯佩蘭薩的不悅。
“和彭格列有關？”
“塔爾波應該和你說過了，我前陣子和戴蒙·斯佩多見過面的事。”
西爾維婭看了看站在門口的塔爾波，輕描淡寫地說道，“他想和我繼續幾年前的生意。”
“我記得那時候你從我那裏拿的貨雖然最終都是交給彭格列的，但是和你直接對面的卻是那個艾琳娜公主吧，”斯佩蘭薩摸了摸下巴，“也難怪……他會跑來找你。”
就算眼下斯佩多的選擇眾多，但是就憑西爾維婭當年和艾琳娜公主的那份交情，斯佩多最終也會找西爾維婭來幫忙，更何況是他現在急需武器供應？
西爾維婭沒有答話，但是斯佩蘭薩卻是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
“那麽，你應該從那個男人那裏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了吧。”
彭格列的內亂他也有主意，雖然旁人就算知道了不一定能夠猜測到結果。但是斯佩蘭薩卻很清楚，這場內亂無論過程如何，最後一定是以Sivnora上位而告終，想來西爾維婭也清楚。
以他對西爾維婭的了解，她不一定會向斯佩多要錢，但是一定會向他要別的東西。
比如承諾。
“嗯。”
西爾維婭點點頭，對於斯佩蘭薩一眼就看穿了她和斯佩多正常交易的過程並不感到意外。
斯佩蘭薩可是比斯佩多更深谙貴族之道。
要論老奸巨猾，斯佩蘭薩絕對是各中翹楚。
“你怎麽說？”
“對於自家妹妹的生意，我這個做哥哥的自然是會支持，”斯佩蘭薩那一雙玫瑰色的雙眼中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至於報酬的話……戴蒙·斯佩多承諾於你了你想要的，那麽你也給我一個承諾吧。”
西爾維婭有些奇怪地看著自家兄長，不知道他打的是什麽主意。
“什麽？”
“作為替你提供武器給斯佩多一派，我要你答應我……”他一字一頓，緩緩地說道，“永遠也不許告訴Sivnora，那對雙生子是你和他的孩子。”
西爾維婭瞪大了雙眼，她來之前也有想過斯佩蘭薩會提什麽要求，可她卻沒有想到斯佩蘭薩提的會事這麽一個要求。
現在雙生子的存在在凡希格雷塔中也只有幹部級別的人才知道，如果Sivnora發現了雙生子的存在，而她卻不能告訴他兩個孩子是他們的骨肉的話……
“你還真不愧是貴族的代表。”
西爾維婭看著自己兄長似誇似諷地說了句，表情卻很快恢覆了平靜。
“我只接受……”
“我答應你，”西爾維婭打斷了斯佩蘭薩接下來要說的話，“一直到我離開，都不會告訴他這件事。”
她之所以會答應得那麽快，說到底還是因為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她知道Sivnora一旦登位，就算他們之間的夫妻情分再深，也會因為家族的事情而消磨殆盡。
是的，她可以替Sivnora登位提供一切援助，卻不會將凡希格雷塔也送給他。
那一日斯佩多提出來的事情其實她也不是從未考慮過，只是她對斯佩多說的也未必全然不是真話。
“答應得真爽快我都快懷疑是不是其中有詐了，不過看你的樣子，你應該也是考慮到了那件事情了吧，”斯佩蘭薩仔細地打量了西爾維婭好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嘆了聲氣，“算了，我相信你也有分寸。”
西爾維婭曾經答應他，絕不會將凡希格雷塔也當作禮物雙手送給某人。現在她答應了他的這個要求，想來因為這件事的緣故。
在和斯佩蘭薩談完了這件事的次日，西爾維婭便帶著兩個孩子趕回了凡希格雷塔主持大局。
就在西爾維婭回到了凡希格雷塔本部之後不久，便有人主動通知她彭格列內戰的事情——還不止一人，西爾維婭也沒有做什麽多餘的事情，只是繼續給斯佩多一方提供了幾次武器，順帶著讓手底下的人安分一點。
一直到了一八七七年春末夏初，彭格列的前任首領Giotto退位、彭格列二世登位的消息終於傳進了她的耳中。
至此，就算其他各方勢力對這場彭格列內部大換血的始末再怎麽糊塗，但是聽到彭格列二世登位——尤其是這位新任首領在此之前是彭格列特別辦公室的首領的事之後，有件事情卻是彼此都心照不宣的。
那便是獨屬於彭格列的時代，將就此來臨。
我們
Sivnora登位之後有不少事情要做,比如說與前任的交接工作、比如鎮壓那些原本屬於Giotto一派的家族成員、又比如說處理和其他家族的關系。
畢竟如今他已經是整個彭格列家族的首領而非當年的那個特別辦公室的首領，加上他曾經的那一系列舉動,許多人忌憚著Sivnora的勢力卻又不敢與他為敵，除了處心積慮地討好他外，便是想方設法地想要除去Sivnora。
不過更多的家族都和凡希格雷塔一樣處於觀望的狀態，既不討好也不主動去招惹，不過雖說如此，卻也只有少數首領有著與西爾維婭一樣的好心態。
比如說基裏奧涅羅的首領謝匹拉。
西爾維婭與謝匹拉上一次見面還是在Giotto的婚禮上,如今算起來也可以說是有好一陣子沒見面了。
所以就算她事先沒有和西爾維婭打過招呼，在聽見了她的名字之後西爾維婭也還是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讓手下將謝匹拉請到了會客室。
與之前的情況不同，這一次謝匹拉的身邊除了西爾維婭早已司空見慣、一旦她沒有在謝匹拉身旁找到就覺得不習慣的阿爾法之外；還有一個穿著襯衫馬甲、帶著帽子看不清面貌的人,西爾維婭只能從對方的體形中判斷出他是男人。
“許久不見，西爾維婭。”
看見西爾維婭進屋，謝匹拉和他身邊的男人立刻起身，然後由謝匹拉開口說道。
西爾維婭在看見這個男人之後，也猜出了這次謝匹拉會來找她很有可能是和這個不明身份的男人有關，只是她也想不出有誰能夠勞動謝匹拉親自走一次。
壓下了心中的疑惑，西爾維婭只當作自己沒有看見那個男人，轉而向謝匹拉微笑著點點頭。“好久不見，謝匹拉，”這麽說著，她上前與好友短暫擁抱了一下，“看來你最近過得不錯。”
“你也是，不過看樣子薩格利菲和辛格莉德那兩個孩子應該會讓你感到很頭疼，”謝匹拉笑著對西爾維婭這麽調笑了一句，“不過你放心，他們並不會成為你的負擔。”
西爾維婭像是察覺到了謝匹拉話中的含義，於是輕笑著回應。
“就算是，那也是甜蜜的負擔。”
她與Sivnora夫妻分居了這幾年來，支撐著她的除了家族之外也就只有兩個孩子了。可以說在西爾維婭的內心中，他們才是她真正的精神支柱。
“看來也是，”謝匹拉點點頭，然後像是察覺到她們冷落了自己身邊的人之後，立刻開口說道，“說起來我今天來找你，其實還有另一件事情。”
這麽說著，她扭過頭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後的阿爾法，阿爾法見狀立刻點了點頭接著向門口走去。
西爾維婭明白了謝匹拉的意思，於是也示意跟著自己一起來的塔爾波離開。
她相信謝匹拉是不會、更沒有理由來害自己。
等到兩人的部下都離開之後，西爾維婭向那個坐在謝匹拉身邊的男人看去，而對方像是註意到了西爾維婭的眼神，在她的視線下摘下了帽子。
“誒？！”
在看見之前被帽檐遮住的那張臉之後，就算是這些年來在通常情況下都能夠維持冷靜的西爾維婭也忍不住低呼出聲。
因為對方那張她熟悉的臉
“好久不見，西爾維婭。”
對方這麽說著，臉上帶著她熟悉的溫和笑容，聲音也一如西爾維婭記憶中的那般可以安撫人心。
“……的確是很久不見了，”西爾維婭看著對方突然覺得自己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或者說用何種表情、何種語調去應對。
“Giotto。”
就算沒有直接插手彭格列的內戰，可她怎麽說也算是暗中推了一把斯佩多一派的人，面對著被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買家”聯手推下臺的人，西爾維婭覺得Giotto沒有一槍把自己斃了已經算得上是好脾氣了。
——更別提像現在這般毫無芥蒂、一如多年不見的老友一樣向自己打招呼。
也就只有Giotto能做到這樣。
“你不必這麽緊張，西爾維婭。”
Giotto像是看出了西爾維婭的尷尬，於是笑著安撫道，“我又不會吃了你，更何況現在我們是站在你的地盤上，我還想活著離開這裏。”
西爾維婭看著Giotto，發現他是真的毫無芥蒂之後，這才扯出了一個笑容，“放心吧，在這裏殺了你我害嫌處理屍體和血跡不方便。”
這麽說著，西爾維婭轉而去看謝匹拉，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她想知道傳說中一卸任就消失不見的彭格列前任首領——或者說彭格列一世為什麽會和謝匹拉一起出現在這裏。
在凡希格雷塔的總部。
“這件事還是讓我來解釋吧。”
Giotto註意到了西爾維婭看向謝匹拉的眼神後開口說道，既然謝匹拉已經帶他來到了這裏，他無論作為男人還是作為一個委托者都不能將所有的事情都推給謝匹拉。
“事實上我今天過來找你，是為了這個。”
這麽說著，Giotto從懷中拿出了一個西爾維婭極其眼熟的盒子，他將盒子打開然後放到了茶幾上，接著向前一推，將打開著的盒子推到了西爾維婭的面前。
“彭格列指環？”
西爾維婭在盒子打開之前就已經猜測到了裏面放著的究竟是什麽，畢竟這一套七枚的指環從設計一直到完工都是由她親自制作的，剛開始設計圖紙的那些天她連晚上做夢都能夢見這些玩意兒，自然不會感到陌生。
只是……
“你把這個給我做什麽？”
這套指環一開始並沒有定下名字，只是當外人看見這些指環出現在Giotto和他六位守護者的手中之後，便有了這麽一個稱呼。既然這在外人眼中已經成為了彭格列的象征，那麽事到如今再交給她還有什麽意思。
更重要的是，她答應制作這套指環、甚至推Sivnora上臺，就是為了要讓Sivnora名正言順地戴上這枚指環、逃脫成為彩虹之子的命運。
現在Giotto把這關鍵物品交到了她的面前，豈不是讓她一切的努力都前功盡棄？
“制作這些指環的玉石謝匹拉曾經告訴過我是什麽東西，如果只是我個人倒也罷了，只是我現在已經不是彭格列的首領，更不能拉著G他們和我一起支撐這些玉石所需的力量，”Giotto緩緩說道，“所以我思來想去，也就覺得這些指環只有交給你來處理才是最恰當的。”
“我並不是這些石頭選中的人，這些石頭在我手中也全然沒有任何用處，”西爾維婭對上了Giotto的雙眼緩緩說道，“如果它們不承認我挑中的人，那麽就算你把處理權交給我也是枉然。”
“如果長時間裏這些指環都沒有主人，那麽會發生什麽想必謝匹拉你比我更清楚。”
謝匹拉搖了搖頭，“這些早在你制作這兩套指環之前便已經註定好了。你是唯一可以制作這兩套指環的人、我和Giotto先生是這兩套指環第一任的主人，而你接下來的決定也是既定的。”
“這是也是命運麽？”
西爾維婭語帶嘲弄地問了一句。
“是的。”
謝匹拉看著西爾維婭說道，那一雙藍色的眼中倒映著西爾維婭的身影，可西爾維婭只覺得那雙眼深不可測，像是看透了一切又像是將一切全部包容。
“這就是命運。”
“命運啊……”西爾維婭嘆了聲，“似乎我們每一次聊天總少不了這個詞呢，謝匹拉。不過算了，我也無意成為反抗命運的勇士。”
西爾維婭又看著一旁的Giotto，他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容。
她並不知道這個男人對於自己的部下和侄子聯手將他推下臺做何感想，但她聽見的真相中說的是Giotto主動讓位。以Giotto的人格和平時的行事作風來看，他會這麽做說到底還是因為不想與他們為敵，所以最後選擇主動離開。
——溫柔的男人。
只可惜如今的地下世界中已經容不下這麽幹凈的存在，或許這也是Sivnora選擇與斯佩多合作、將自己的叔叔逼下位的原因。
“那麽，你希望我怎麽做呢？”
“我和下任首領交接的時候，已經對他說過我將這套指環轉贈的事情了。”
Giotto說道，他的語氣固然溫和可是聽不出什麽喜怒，西爾維婭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沒有去提Sivnora的名字，所以才用了“下任首領”來代指他。
“現在我已經將這套指環封印，如果你不願留著這套指環的話，就煩請你幫我一個忙，將指環進行分割，”Giotto平靜地說著足以讓無數人驚訝的話語，“在下一位能夠真正擁有它們、被它們承認的主人出現之前，就讓它們以單純的家族證物的形式存在吧。”
聽到Giotto話，西爾維婭也意識到了Giotto其實早就明白她接下來會做的事情。會選擇將指環分割成兩部分，也不過是為了避免諸如這次奪位的事情在彭格列的後世中繼續發生。
就是不知道彭格列的後代會不會為了奪取這即將成為兩份的指環而發生爭鬥。
“那麽這件事，二世也知道麽。”
同Giotto一樣避免了對Sivnora的直接稱呼，西爾維婭最終也選擇了用這麽一個稱謂，可接下來Giotto的回答卻讓她在短短不到一個小時之內，不知是第幾次的驚訝。
因為Giotto說，“這是我主動退位的唯一要求。”
我們
西爾維婭想,Sivnora既然會答應Giotto的這個要求，也就是意味著其實他並不知道這七枚指環的重要性,只把這當作是一種身份的證明。
這或許也是Giotto想要的效果。
對於Giotto欺瞞了他的侄子、她的丈夫的這一做法，西爾維婭倒並沒有太大的反感——相反的，她對此甚至還非常讚同。
她的目的很簡單，只是想讓Sivnora成為這由那七塊玉石做制成的指環的持有人。
就算並不是能夠完全擁有，但只要他持有著這套指環，一時之間某人也不能拿他怎麽樣。
現在Giotto無論是出於降低指環的力量、還是為了方便指環的分割而對這七枚指環進行的封印,這對於Sivnora而言無疑都是有益的。
至少他所需要支付的代價變少了，但是相對的……
“你支付了所有的代價？”
西爾維婭也拋下了兩部分指環Giotto想交給誰來保管的問題，立刻想到了這麽一件事情。
百慕達他們那些奶嘴持有者因為是最早一部分被找來支撐這七塊玉石一角的人，所以並不能夠像指環持有者一樣維持著成人的身體而老化、死亡。
但是這並不等於指環的持有者就不必付出相應的代價。
“是呢……”Giotto見西爾維婭如此敏銳也明白她知道一切的事情,於是並沒有隱瞞她，而是點點頭承認了，“就可惜要拖著G他們一起下水了。”
剛才Giotto還說他現在已經不是彭格列的首領、不能再拖著G他們呢一起受罪，現在又說只能拖著G一起下水，西爾維婭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向謝匹拉看去，卻在那雙藍色的眼中發現了什麽。
“等等，你們該不會是以靈魂為代價了吧？！”
能夠封印玉石的力量基本上可以不去考慮，可就算彭格列指環只是那七塊玉石近三分之一的存在，但是想要封印這套指環也並非是什麽容易的事情，更不可能是隨便哪個人就可以做到的。
Giotto和他的六位守護者是被這七塊玉石同時承認的人，那麽想要做出這麽一個強而有效的封印，也就只能以他們的靈魂為代價。
也難怪Giotto會說出如此自相矛盾的話。
他不想連累他們，是不想讓他們在離開彭格列之後繼續陪著他成為指環的支柱、消耗他們的生命；可為了彭格列的未來著想，他又只能拉他們下水，以死後的靈魂為代價。
“果然和謝匹拉說得一樣，還是被你發現了。”
Giotto說道，聲音中多了一些苦澀，似乎是因為將友人集體拖下水的緣故。可西爾維婭覺得更令Giotto覺得內疚的，應該是他的那六位守護者都支持了他的決定——可能還是無條件地答應了他。
“血緣或許會斷絕，只是家族的羈絆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斬斷的，這點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才是，”曾經親眼目睹過了彭格列溫馨日常的西爾維婭說道，對於這一點她並不感到奇怪。
這也是Giotto天賦的人格魅力。
“就算現在分道揚鑣，甚至至死都不能再相見，但是並不代表你們的情誼會就此結束。”
“你是他們認定的首領，就算你離開了彭格列，他們也依舊是你的同伴，能夠擁有那麽多可以與你共進退的友人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
西爾維婭低聲說著，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自己除了這麽一番話外還能再說些什麽。
“往好處想，說不定你們百年之後還能再聚首不是。”
“原本只是想麻煩你幫忙的，沒想到到最後居然還被你安慰了，”Giotto無奈地笑笑，之前存在於眼底的陰霾也消散了不少。
“說起來……”
西爾維婭終於想到了自己先前的那一個被擱置的問題，“如果將指環分成兩部分來保存的話，那麽一半肯定是會交給首領持有的，那麽另外一部分呢？”
Giotto像是早就猜到西爾維婭會這麽問，而他也似乎是在這個問題上認真考慮了許久。
“我打算交給門外顧問來保管。”
Giotto僅僅只是這麽一句話，也足以讓西爾維婭得到充分的信息了。
比如說門外顧問在決定下任首領的問題上擁有一半的——甚至可以說是和首領平等的權利，如果首領和他欽定的門外顧問在決定下任首領的問題上持有不同的意見，那麽就算是意見不同也不至於鬧得太厲害。
只要沒有出現第二個斯佩多或者Sivnora，應該就不會打起來。
“我沒記錯的話，Giotto你的門外顧問應該是阿諾德吧？”提及阿諾德這個她往日的友人兼死對頭，西爾維婭第一反應便是和阿諾德玩貓捉老鼠至今的娜羅，“不過我想他現在應該也沒有要繼續當下去的意思吧？”
Giotto離開之後的彭格列，對於他除了斯佩多以外的守護者基本上就沒有什麽意義了，他們這些說起來是桀驁不馴實際上古怪異常的人之所以會聚到一起還是因為Giotto的緣故。
其他人倒也罷，只是對於阿諾德來說，沒有了Giotto還存在著斯佩多的彭格列可能更是讓他反胃到了極點。
就算Giotto開口讓他留下來他都不會答應，更罔論Giotto自己都是主動離開的了。
“是啊，不過二世的門外顧問他已經決定好了。”
“是斯佩多麽？”
奧爾格應該是接管了Sivnora之前在的那個位置，西爾維婭看著整個特別辦公室也就只有他有那個能力了。
“不。”
Giotto搖搖頭，一旁的謝匹拉也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是你。”
“什麽？”
“我說，二世他決定的新任門外顧問，是你。”
Giotto倒是不覺得Sivnora的這個決定有多麽令人難以接受，要說Sivnora現在可以信賴、甚至可以讓他放心地交出彭格列下任首領一半決定權的人，也就只有西爾維婭了。
“我想這件事他可能之後會找你說，所以如果你答應的話，那麽只需要將一半的指環交給他就可以了。”
可西爾維婭想的就沒有Giotto他們那麽輕松了。
她之前已經對斯佩多談過她是絕對不會對凡希格雷塔松手的，可現在Sivnora卻這麽做了，她就算知道這是Sivnora對自己的信任，可還是忍不住去多想。
“你別想太多了。”
就當西爾維婭為自己的想法感到驚訝的時候，謝匹拉卻忽然開口，“相信他，就像他相信你一樣。而且你擔心的事情也不會發生的。”
“謝匹拉……我明白了。”
對於西爾維婭來說，謝匹拉的話語比什麽都好用，她想哪怕這只是謝匹拉在安慰自己她也認了。
就算一切是早就註定的，可路還是得自己走下去不是。
Giotto其實並不怎麽清楚西爾維婭的表情為什麽會突然改變，可超直感告訴他這和他之前的話語有關、和Sivnora的決定有關，“你也別想太多了，只有對你的感情他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雖然這麽說，但是Giotto也知Sivnora和西爾維婭之間的感情就算沒有變，但是他們現在的身份也註定了這兩人今後會產生許多身不由己的事情。
“我明白。”
西爾維婭應了聲也沒有再說什麽，一時之間會客室裏變得非常安靜，甚至靜謐到有些詭異。
“說起來，”西爾維婭見對面的兩人不再開口，自己也不想繼續在Sivnora的問題上談下去，於是草草地換了一個話題，“你之後有什麽打算？”
“雨月一直有和我提過他的家鄉，所以我們想去他的家鄉看看。”
談到了這件事，Giotto的表情似乎也變得輕松了許多，西爾維婭想他就算不去朝利雨月的故鄉，短時間內也不會繼續留在這個國家。
“除了你的夫人外，G也應該會跟著去吧。”
“嗯，G說如果我也離開了，那麽他在意大利也沒有什麽留戀了，還不如和我一起去外面走一回。如果日本真如雨月說的那般，就算是一直留在那裏也沒問題。”
“這樣啊……”
Giotto曾經說過G一直都在他的身邊，無條件地支持他每一個決定，所以對於這個西爾維婭並不感到意外。
至於其他人——朝利雨月就在日本，地主之子的藍寶應該不會離開意大利，納克爾據說前陣子去了梵蒂岡，至於阿諾德肯定是回到了他的國家繼續為他的那位“她”效力，就是不知道還會不會繼續找娜羅。
就剩下斯佩多一個人繼續留在彭格列。
西爾維婭忽然覺得有些悲涼，卻也知道團聚與離別素來就是人之常情，這些性格各異、沒有什麽共同點的人能夠聚在一起原本就是一個奇跡，現在Giotto離開了彭格列，他們走回了各自原本的軌道也是必然。
“說起來，”謝匹拉忽然再次開口，打斷了西爾維婭的傷春感秋，“我好久沒有見到兩個孩子了。”
她的話音剛落，門外便立刻響起了塔爾波的聲音。
“小姐，薩格利菲和辛格莉德午睡起了，現在正在您。”
我們
西爾維婭聞言下意識地看了一下鐘,卻發現就如塔爾波說的那樣，正好到了兩個孩子午睡起來的時間。平時這個時候她應該已經坐在了辛格莉德或者薩格利菲的床頭,今天兩個孩子醒來沒有見到她，回來找她也不奇怪。
“讓他們過來吧，正好我也想他們了。”
謝匹拉笑著開口替西爾維婭圓了場，然後轉過頭看向了Giotto，“我想Giotto先生應該也不會反對才是。”
“自然。”
Giotto點頭，他從來不是那種不給人留有餘地的人,更何況兩個孩子存在的本身就已經吸引了他。
——雖然過去的這些年他沒有刻意地去談聽過凡希格雷塔的事情，但是這兩個孩子的存在居然一點風聲都沒有走漏，想來是西爾維婭刻意隱瞞下來的。
就是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說起來我連他們的面都沒有見過。”
西爾維婭也知道這是兩人給自己臺階下，想著謝匹拉曾經對她說過的話,西爾維婭也沒有再說什麽，而是讓塔爾波帶著兩個孩子過來。
說到底她只是不想讓某人知道兩個孩子的存在，現在Giotto已經下臺、估計也不會再出現在某人的面前，西爾維婭覺得讓他見見兩個孩子也沒什麽問題。
——怎麽說Giotto也算是兩個孩子的長輩。
聽Giotto的語氣，他大概是去了日本之後就不會回來了，所以這一次見面可能也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見兩個孩子。
薩格利菲和辛格莉德過了八月就四歲了，尋常人家的孩子在這個時候還在與父母撒嬌。只是這對雙胞胎從小就沒有父親在旁照顧，再加上生長的環境又是這樣的地方——其實西爾維婭曾經也有想過要等他們大些再教他們某些事情，卻也明白凡希格雷塔的存在註定了他們的未來不會平和，她一直避諱著那些事情總不是辦法，於是很多時候談論一些事情也就沒有故意避開兩個孩子。
有時候其實就連西爾維婭自己也不知道這麽做是否正確。
“媽媽。”
門緩緩打開，西爾維婭也聽見了兩個孩子小跑的聲音，只是當他們看見屋裏還有其他人在時，立刻變得規矩了許多。
不過辛格莉德最後還是撲倒了西爾維婭的身上。
“午安，母親。”
比起活潑的孿生妹妹，薩格利菲雖然同辛格莉德一樣大，但是卻比辛格莉德要懂事成熟更多。所以他沒有向辛格莉德一樣向西爾維婭撲去，只是站在西爾維婭的身旁。
——不過西爾維婭也知道這是因為有外人在的緣故。
“抱歉，讓你們見笑了。”
揉了一下辛格莉德與她一樣金色的短發，西爾維婭向謝匹拉和Giotto笑笑。
“薩格利菲、辛格莉德，這兩位是謝匹拉阿姨和Giotto……”
西爾維婭頓了頓，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讓兩個孩子怎麽稱呼Giotto，畢竟從兩個孩子出生到現在她從未向他們提過任何與他們的父親有關的事情。
現在突然地向他們介紹他們父親這邊的長輩，西爾維婭總覺得有些奇怪。
這麽想著，西爾維婭向Giotto看了眼，卻對上了對方的笑容，於是心中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和Giotto叔叔。”
“謝匹拉阿姨好，Giotto叔叔好。”
兩個孩子立刻甜甜地地向二人打了一聲招呼，早有準備的謝匹拉笑著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禮物，西爾維婭想著如果她不是早就知道兩個孩子會來找她，可能也會主動提出要見兩個孩子。
只是在將辛格莉德的那份禮物交給她的時候，謝匹拉卻對她說了一句有些奇怪的話，這句話她曾經也對西爾維婭說過，然而時隔多年再次聽見，西爾維婭只覺得有些奇怪。
她說，“我的後代將來就麻煩你照顧了。”
不是她的孩子，也不是你們。
西爾維婭雖然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麽，但是以謝匹拉的能力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